2002年8月13日,北京某高校教授张欣接到检察院的传唤,他的妻子、某事业单位的副总经理、副局级干部谭玉荣因贪污被拘留,而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检察官将谭玉荣的口供给张欣看,张欣顿时感觉如晴天霹雳,心理上无法承受,瘫坐在沙发上迟迟都不能起身。
笔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:“我和吴汉雄早就有了两性关系,两个女儿都是他的。我的丈夫张欣根本不知道,我这辈子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他……”
两个女儿是张欣的心肝宝贝,从小疼到大。他觉得两个可爱女儿是自己和妻子爱的结晶,没想到这个绿帽子一戴就是20年。
真相对张欣太过残忍,对他的打击很大。张欣是个体面的文化人,一辈子老实巴交,不懂算计,也不会害人,他哪能想到每天睡在身边的爱妻竟然早就背叛了他。
检察官还想说些什么,发现张欣是已经口吐白沫,晕厥过去。
张欣被送回了家,情绪一直很低落,也不愿多说什么。
两天后的清晨,谭玉荣的父母发现女婿已经猝死在了床上,死之前没有留下一句话。
当狱警将张欣猝死的消息告诉谭玉荣之时,她失声大哭起来,哽咽着说:“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……”
谭玉荣一夜之间白了头,丈夫的猝死让她内心的罪恶感,一直在自言自语。
吴汉雄知道之后也非常震惊和内疚,然而两个人的自私,20年前的错,已经无法挽回了……
谭玉荣是河南泌阳县人,虽然出身贫苦农家,但十分聪明好学,18岁这年当地仅选出两名工农兵大学生,谭玉荣就是其中一位,被推荐到北京理工大学深造。
谭玉荣性格开朗,成绩优异,进大学不久后就当上了学生干部,在同学们之间很有威信。
青春洋溢的谭玉荣长得十分漂亮,很多男孩子都追求她,她心高气傲,总觉得一定要找个配得上自己的。
这么多同学之中,她也只看得上张欣。
张欣是安徽人,同样来自于农村,他性格比较内向,平时话不多。但他总是用实际行动对谭玉荣好,就算是自己吃不饱饭,也要省下来粮票给谭玉荣,偷偷塞到她的课桌里面,就连谭玉荣都不知道是谁送的。
过了一段时间,谭玉荣才发现一直给他送粮票的人是张欣,她对张欣很有好感,不过多久就和张欣谈起了恋爱。
大学毕业之后谭玉荣就在一家图书发行公司工作,张欣在一所大学担任教师,两人都是前途光明,很快就结婚了。
谭玉荣进入职场之后依旧是干劲十足,5年之后就被提拔为中层干部,因为一直忙于事业,谭玉荣和丈夫就一直没有要孩子,他们想要等事业稳定之后再说。
谭玉荣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很谦逊的,但随着职位越来越高,她就越来越跋扈。
公司的员工对她的所作所为都很反感,但她业绩突出,领导们觉得这些都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缺陷,将她当作难得的人才捧着。
谭玉荣对丈夫也是越来越嫌弃,从前觉得他老实,知道疼爱自己,但现在发现张欣成天钻研学术,对晋升和名利根本不感兴趣。
学校曾经提出让张欣当一个有名无实的科技处副处长,张欣拒绝了,谭玉荣觉得他这是愚蠢。
谭玉荣想要的是有权有势的男人,但张欣显然不是。谭玉荣对张欣的感情越来越淡漠,没有了爱,就别提生一个爱的结晶了。
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谭玉荣遇到了吴汉雄,吴汉雄是一位外交官。
两人在一次宴会上相识,一见如故,吴汉雄欣赏谭玉荣一身的傲气,而谭玉荣也看上了吴汉雄的社会地位。
第二次见面,两人就怀着别样的心思谈及自己的婚姻,两人对婚姻都不满意,吴汉雄的妻子也是个老实人,是在农村插队的时候认识的,吴汉雄觉得跟妻子没有共同语言。
两人就这样交往起来,在1982年10月的某天,张欣出差不在家中,谭玉荣就把吴汉雄喊到家中吃饭,也正是在这一天晚上,两人一发不可收拾。
从此以后,谭玉荣和吴汉雄想方设法找机会幽会,几个月之后,谭玉荣就怀孕了,她算着日子,很确定是吴汉雄的。
知道自己怀孕后的谭玉荣一点都没感到心虚或者愧疚,而是非常惊喜,觉得自己有了“爱情的结晶”。
张欣知道妻子怀孕之后,专程赶了回来,为妻子忙前忙后。
谭玉荣的心矛盾起来,她觉得自己愧对张欣,但这种愧疚感很快就淹没了,看着丈夫的背影,她心中一直念叨着:“你太老实,太懦弱了。”
怀孕之后的谭玉荣对张欣不再数落和挑刺,张欣以为妻子做了准妈妈脾气有所转变,其实是谭玉荣做了亏心事。
吴汉雄虽然和妻子有个女儿,但听闻谭玉荣坏了双胞胎之后也是异常兴奋,对谭玉荣关怀备至,就算吴汉雄不在国内,也是尽量满足谭玉荣的需求。
就这样,谭玉荣怀着孕,享受着两个男人鞍前马后的照顾。
1983年,谭玉荣生下了双胞胎女儿,起名为品茗和品莞。
吴汉雄给谭玉荣寄钱或者寄补品,殷勤程度连张欣都很惊讶,谭玉荣却说是在国外一个非常好的朋友送来的。
谭玉荣将父母从河南老家接回来专门照顾女儿,她的事业依旧是顺风顺水,1988年,38岁的谭玉荣担任公司副经理,成为北京具有高级职称的最年轻的副局级女干部。
张欣很爱女儿,和所有的爸爸一样,他会在妻子面前说女儿长得像他,谭玉荣心虚,每次都会岔开话题。
吴汉雄的内心也很煎熬,大女儿和她撒娇的时候,她总会想到私生的双胞胎女儿,有时候也会去幼儿园偷偷看一眼两个小女儿。
他交给妻子的钱越来越少,因为要省下来给谭玉荣,妻子抱怨的时候,谭玉荣只能搪塞过去。
其实,谭玉荣和吴汉雄过得都很累,吴汉雄也不想女儿再喊张欣爸爸,于是和谭玉荣商量干脆送俩女儿去英国读书。
1999年,姐妹两个高中一毕业,谭玉荣就将他们送到英国。
他们的内心是很自私的,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之中,张欣付出的并不少,但他们还是坚持拉开张欣和女儿们的距离。
另外,他们也很害怕女儿某天知道真相之后会恨他们,所以想要送她们出国,算是给他们的弥补。这样,等两个女儿在英国有出息了,他们就各自和现在的丈夫、妻子离婚,再去英国“一家团圆”。
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,但是在英国读书,两个孩子每年就要有十几万的费用,吴汉雄本来还有个小家庭要支撑,拿不出这么多钱,谭玉荣也很吃力。
光靠两人的工资是肯定不够的,谭玉荣就开始从公司捞油水。
公司里有一名“老资历”名为高长兴,他是公司的副总监,平时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样子,为人处世很低调,但内心贪婪无比。
1997年,公司和山东、河南的一些教委建立了业务关系,教委结账的时候有个漏洞,他们不用增值税发票,用的是普通发票。
高长兴就找到谭玉荣,跟她说可以找一点其他单位的发票来结书款,谭玉荣很爽快地答应了。
1997年,两人到河南某地方教委结算《社会练习册》一书的书款,在高长兴的操作之下,从中套取利益,高长兴一下子就给了谭玉荣4万元。
从此以后,高长兴和谭玉荣联手搞乱了公司的规范化管理,采取多印少报、隐瞒印刷销售数量、私下用外单位发票结款等等手段,不断贪污。他们不满足于这些,还专门成立了一家公司来敛财。
谭玉荣收买了公司的出纳,以虚报冒领的手段,以支付《名校名师各科精解经答》录排费和制作费的名义,侵吞公款。
吴汉雄得知谭玉荣的贪污行为之后已经感觉都了危机,他藏经多次劝说,但谭玉荣已经越陷越深。
2002年3月,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接到了一封群众的匿名举报信,经过个月的调查,谭玉荣被传讯到了检察院。
事情终于还是败露了,谭玉荣想到自己还在国外读书的女儿以及家中的老父母,她很不甘心,在检察院大闹起来,说要去主持某某重要领导参加的会议。
而检察院此时已经调查清楚,谭玉荣贪污款项竟然高达147万元。
谭玉荣和高长兴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,“委印单”全部都被他们销毁了,以为是无法查账的。
不过,谭玉荣太嚣张自负了,她竟然保留了和印刷厂、购书单位结算时打下的“白条”,这些就是铁证。
高长兴家中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,他更加细致,但是他的桌上有一沓复写纸,留下了几个模模糊糊的数字,将这些数字誊写下来之后,也成了指证高长兴贪污的证据。
高长兴在看到这些证据的时候痛哭流涕,大喊“我完了”。
2004年2月9日,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谭玉荣贪污受贿案。
谭玉荣贪污公款数额147万元,判处有期徒刑15年,高长兴判处有期徒刑15年。
在法庭上,谭玉荣大哭出声。
谭玉荣入狱的事儿,吴汉雄并没有告诉女儿们,而是悄悄以谭玉荣的名义给她们汇钱,但时间长了,吴汉雄的钱也不够了,他的内心痛苦愧疚,最终辞去了外交官的职务,办了提前退休。
2005年,谭玉荣同意吴汉雄将两个女儿接回北京。
双胞胎知道母亲的所作所为和养父的惨死之后对谭玉荣充满怨恨,一直到数月之后,两个孩子才最终想通,去监狱看了母亲。
谭玉荣抱着两个女儿痛哭着:“妈妈对不起你们,对不起你们死去的爸爸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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